牧蜂人和他们视如珍宝的蜂蜜
由于农村人对自然生物天生的喜爱,以及意识到养蜂并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去照顾就能有所收获,坚开始认真打算做一个业余的养蜂人。毕竟,板寮的养蜂条件很好。板寮所在的连城县是全福建省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地方,达到了82.8%,用当地人的话说,连空气都是甜的。这意味着板寮有足够优质的生态和丰富的花种来供蜜蜂生存和采蜜。同时,坚对养蜂并没有做成产业化的壮志,他养着玩一玩,每年还能喝上蜂蜜,并拿出其中一部分到集市售卖来贴补家用。阿鑫说,当地多数村民都跟舅舅坚一样,“不急着挣多少钱,也不会给自己太多压力”,闲适就是他们承袭了成百上千年的生活理念。
从想法到落地执行,过程并不艰辛。坚从附近山上取了原木,用制作饭甄的方式做了桶状的蜂箱,然后将留了近一半蜂蜜的蜂巢放进蜂箱,一旦成群的蜜蜂闻着蜜味钻进去,大自然奇妙的酿蜜工序就开始了。为了让蜂箱形成密闭的空间又保持空气畅通,坚在上面盖了几片棕榈树叶。
在板寮,从始至终不存在所谓的专业养蜂技能。在自家屋檐下,坚笑着说:“为了几罐蜂蜜还跑去学怎么养蜂,那可真够丢脸的。”不过有一项得注意,蜜蜂是蜇人的玩意儿,学会跟它们打交道是要交点学费的。坚说,你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,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,那样会惹怒蜜蜂,同时,身上最好也不要有辛辣的味道,还要注意,蜜蜂在阴天时脾气普遍较差,所以天晴的时候与它们接触最好。现在,多数蜂巢里的蜜蜂似乎与坚相处得不错,他不用穿戴防护服,当然偶尔还是会被蜇两下。
坚每年只割一次蜜,产量虽少,但得到的都是花中精华。淅淅沥沥的雨在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后终于结束了,眼下初夏时节已过,坚对多雨的天气影响割蜜进程的担心可以暂时放下。在往常,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完成割蜜,但今年,割蜜才刚刚开始。“为什么要用‘割’这个词?”阿鑫指了指舅舅手上类似镰刀的刀具,一会儿就要用它来割开蜂巢进行取蜜。
坚的采蜜工作服是一套所有中国农民的衣柜里都会有的随意打扮,一件蓝色的T恤被收进麻色长裤,裤腿卷到下膝盖处,脚下的塑胶拖鞋能胜任一切山地环境。他没戴帽子,手脚也都裸露在外,旁边帮忙的邻居却纱笼帽、长袖衫裤齐备。将一个蜂箱从墙上取下来之后,他们用棕丝编成的圈盖封住顶部,防止蜂蜜惊慌飞散。将蜂巢带到一块平整的空地上后,坚拿小铲从底部将储满蜂蜜的蜂巢挖下来一半,然后将它们放在一块滤布当中,等蜂蜜慢慢滤出并流入桶中。剩下的另一半蜂巢则继续留在蜂箱中,这是可持续生产的最原始版本。坚说,得给这些蜜蜂留足过冬的资本,同时也能防止来年蜂箱中可能出现的空巢情况,“如果封箱内蜜源不够吃,蜜蜂就可能会整箱离家出走”。通常,割完十个蜂箱大概会花掉坚四五天左右的时间。